如何把刀运到新西兰?
2013年12月27日,在新西兰奥克兰的一间仓库内,一群志愿者正在清理从全国各地汇集过来的数千张选票。这些选票来自于12月12日的自治区公投,而结果已成定局——奥克兰将拥有自己的自治市议会。
如果仅仅是在平时,拥有区议会这项权利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当下新西兰正深陷国内抗议和移民问题所引发的轩然大波,奥克兰人的这一权利诉求,几乎遭到了政府部门的断然拒绝。
对于奥克兰人以及新西兰其他地区的多族裔抗议者而言,本届自治区公投是一个历史性的权益捍卫战,因为在新西兰政府看来,这些民族并没有在新西兰本土生活繁衍的权力。而为了维护这一权力,奥克兰人以直接行动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主张。他们的行动得到了新西兰左翼政党和自由民主党内不少人物的公开支持。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场运动已经成为多年来新西兰国内右翼政府通过打压左翼来维持专制的政治缩影。正如现任新西兰驻澳大利亚大使所说的那样,这场运动就像是对左翼势力的一次清扫。
从历史发展看,西班牙对美洲的掠夺和对力量的垄断,让新大陆的原住民对其长达500年的殖民统治蒙受了比其他任何民族都大的苦难。不仅如此,欧洲各国在北美也相继建立了自己的殖民据点,开始了对北美大陆200年的奴役。而对于原住民印第安人来说,这样一番耻辱和悲剧比整个欧洲大陆所经历的任何一次战争都更严重。
对于欧洲人来说,对美洲的“伟大发现”成为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耻辱一笔。当1492年10月12日,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在现今美属波多黎各的圣萨尔瓦多岛登陆时,当地卡帕肖族人的处境已然在衰落当中。而在之后与西班牙人的多次接触中,当地卡帕肖族人的处境变得更糟,最终该民族几乎灭绝了。
不过,美帝国主义和西班牙帝国主义的覆灭并不代表着正义的胜利。对于土著美洲原住民来说,19世纪的拉丁美洲独立战争反而是新一轮的灾难开始。
在20世纪上半叶,拉丁美洲民族主义者又掀起了一场反对帝国主义的爱国战争。然而,当这些国家战后独立的时候,曾经被欧洲帝国所征服的印第安人却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不仅如此,这些新国家还纷纷推行对“劣质”印第安人的“文明化政策”。
正是出于这种背景的需要,“民族原始主义”和“文化民族主义”在拉丁美洲获得越来越多的拥趸。而这一思潮又促进了拉丁美洲多国人民对拉丁美洲统一的向往和对欧洲人历史的深刻厌弃。
这种历史情感和现实危机的结合,催生了拉美的独立运动。然而,对于欧洲人而言,这样一个位于欧亚非三洲大陆边缘的拉丁美洲,竟从诞生之日起便处于不断的分裂和战争之中。
对于欧洲人来说,拉丁美洲始终是个谜。这个谜不仅源于这块大陆与欧洲的根本差异,而且由于拉丁美洲人迥异于欧洲人的外表以及拉丁美洲这个称谓所带来的文化冲突和误解。
而对于美洲原住民而言,欧洲人和拉丁美洲人同样是谜一样的存在。这个谜体现在无论是欧洲人还是拉丁美洲人都无法完全理解对方——欧洲人永远不能理解拉丁美洲人对于独立和自由到底渴求什么,与此同时,拉丁美洲人同样也无法理解欧洲人为何如此乐意向他们传授各种维护安全和稳定的手段。
无论未来将会怎样,如今的美洲原住民对这两大洲的历史记忆已经牢固地刻写在自身民族的精神传统之中。而如何记住这一切,如何将这一切转变为民族自我发展的动力将是这些民族面临的最严峻问题。